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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影子,狄澈晶,我們一致都叫他狄晶。

    說明白點只是我走到哪裡,他就跟到哪裡的關係,當然不包括睡覺、洗澡跟上學不然我會瘋掉,他的年齡僅僅小我一、兩歲左右,是個純種外國人,能流利說出一口中文不打結。身處在異國卻又能講的比台灣人還要順,他的臉上時常露出跟我相同的表情,不過就是因為這樣,才會選擇他當我的隨從,不然羅瓔又會吵著要幫我找人跟在我身後,很麻煩。

    我不喜歡跟其他人沾上關係,所以我不出席任何交際的組織會議,全都由羅瓔替代。我不喜歡看公文雜事,所以文件都堆疊在桌上積灰塵,我連一張紙都沒碰過,全部都是由羅瓔處理。

    我要做的事全都被羅瓔,以一種被逼迫的姿態欣然扛下,我只要在旁邊納涼就好,是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。

 

    狄晶注意到我要解開衣服,所以從我背後悄悄走出去順便帶上門,這個房間只剩一小盞光緣跟我的氣息,我關掉燈倒在床上,身體裡緊纏的繃帶就這樣散掉了,手指往上撫摸過去,那裡有稍微凹凸起來的物體,有點柔軟,是我的身體一部份,女性的胸部。

    從來也沒有想要這個膨脹的形狀,如果「以前」有那我也忘記那種心情了,現在能想起來的部分記憶,大多數畫面都是我雙胞胎哥哥‧紫寒月有關。我們長的很像,身形、手掌大小與臉的五官都像複製品之外,不同的只有個性和生理性別。

    在身體發生巨大變化前,我的頭髮顏色是……是……是什麼我突然間忘了,想都想不起來。突然畫面裡我的樣子色彩斑駁,好似被覆蓋上去,那種紅瞳、白髮。呼吸好像變得遲鈍,冷汗從額頭滑下,很痛,腦袋被打了一個結那樣的疼痛。我還沒有忘記那個跟寒月做過的約定,說好我會保護你的,哥哥。

 

    ────

    記得那天是,被通知家人死亡訊息的當晚,我們的手一直牽著對方,誰也不肯放開,握的很緊,就連臉上的表情像綻放著哭泣的花,手指都沒隔開一點細縫。

    哭累了我們互相靠著,弱小的我們只能這樣手心牽著,什麼事都做不了。眼神空洞向著空氣發呆我喃喃自語:「如果────我會保護──的。」

    依稀聽到傳來回應,很輕很輕的聲音,搞不懂是喜悅還是悲哀。

    「好啊。」

    ────

 

    躺在床上不知多久時間我清醒了,身體上傳來一種特殊的觸感,往身上摸去發現我的衣服還在,只是上面多了一層被子,這是誰幫我蓋上的我一點都沒有頭緒,搔搔頭髮就起身下床,把被子扔到一邊。

    繃帶本來就鬆開來的,而我這一動讓它直接掉落下來,沒有思考我一把抓起丟到垃圾桶。

 

    站在浴室洗手檯鏡子前,我脫掉身上所有衣服,全身赤裸裸照映在鏡子裡,身體證明我是女的,不過我都選擇無視,我是知道的,我知道我要以哪種身分活在「這裡」,只是為了那個人‧寒月。

 

    沖好澡擦著身體找尋衣服,衣櫥裡永遠只有一件皮衣跟成打的白色襯衫、長褲,和一些私人物品。不用說這都是林瑄做的,不然我不會讓第三個人進入這裡,不過林瑄還放了一套我死都不會碰的可愛型睡衣,上面的卡通圖案是貓咪,顏色還好是暗色系不然我就會直接丟掉,連無視都不想。

    重新捲上一層繃帶在胸懷,不適的束縛感早就習慣,套上衣物關上燈走了出去,遠遠的休息室傳來喧嘩聲,果然這個時間已經回來了,按了手機螢幕上面跳動的機械時間,已經是八點多了,我睡太久了不過沒有任何罪惡感叨擾,是沒必要還是本來就不用,這兩者之間好像很相似。一推開門,那四個人一致轉頭,手上還拿著各自的物品,卻說出同樣的話:「好慢。」

    然後我沉默望著他們之後是一致的笑聲,不太懂笑點,最後是林瑄說:「好啦,都到齊了,要出發去金屋了!」才結束。

 

    這裡說到的金屋是,酒店,聲色場所。

    我們平常就會去的出沒地點,今晚要在這用餐,聽說是羅瓔認識的人招待,我原本想直接走的但是都被他們一個個阻擋。

    林瑄:「寒,就當做單純吃飯,別想太多。」是要想什麼?我也只是單純討厭陌生人。

    黑羽:「鳳,吃個飯嘛!」……你這個妻管嚴,叛徒。

    狄晶:「……」他沒講什麼。

    羅瓔:「老大,對方只是想要認識你,就賞個臉吃個飯嘛,好不?」罪魁禍首。

    還沒忍住想揍羅瓔的衝動,後方就飄來不算濃烈的香水味,纖細手臂搭上我後頸,那聲音像鈴鐺般清脆在我耳邊:「是你嗎?」

    「那個羅瓔說的有趣小子。」她緊貼我的身體,感覺是極為曖昧的姿勢,我只是想問這女人到底是誰,別一直抱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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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子此彼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